近期，我校會計學院肖土盛教授與上海财經大學何賢傑教授、麻省理工學院S.P. Kothari教授、康奈爾大學Luo Zuo教授合作的學術論文“Industry-Specific Knowledge Transfer in Audit Firms: Evidence from Audit Firm Mergers in China”發表于The Accounting Review第97卷第3期（2022年5月号，第249-277頁，https://doi.org/10.2308/TAR-2018-0651）。The Accounting Review（TAR）創刊于1926年，是會計學領域三大國際頂級期刊之一。

證監會等監管機構近年來多次強調，會計師事務所作為獨立鑒證機構，承擔着資本市場财務信息質量看門人職責，在提高資本市場财務信息質量方面具有極端重要性。早在本世紀初，财政部開始實施審計行業做大做強戰略，推動會計師事務所通過合并等方式實現規模化、規範化、品牌化發展，以更好地應對國際會計市場的競争。當前，我國注冊會計師行業面臨的重要課題是，如何提升會計師事務所審計能力，增強其市場競争力，進一步促進會計師事務所做大做強。會計師事務所作為知識密集型組織，其從業人員不僅需要紮實的會計審計相關的專業知識，還需要掌握與特定行業相關的專業知識以及一般通用的商業知識（PCAOB，2015）。以往研究文獻發現，審計師的行業專長知識有利于提高其審計質量，但這一結論隐含的假設前提是：事務所從一個客戶習得的專業知識必然有助于同行業其他客戶的審計（DeFond和Zhang，2014）。然而，知識的特性（如隐性知識）以及知識獲得與分享的障礙使得我們難以确定審計師的行業專長知識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夠在會計師事務所内部進行傳遞與分享，目前鮮有相關研究證據。因此，研究會計師事務所如何加強審計知識的獲得與分享，進而改進其審計能力和審計質量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不同以往文獻，該研究巧妙利用中國會計師事務所合并事件，探讨了審計知識分享的機制和作用。會計師事務所合并這一沖擊事件為檢驗事務所内部審計知識分享提供了理想的檢驗場景：首先，合并不僅打破了組織壁壘，還可以使事務所在全所範圍内實施統一的質量管理程序，建立并規範最佳執業标準，促進審計師之間的溝通交流，從而有利于顯性知識與隐性知識的學習與分享。其次，參與合并的事務所雙方擁有的行業專長存在異質性使得我們可以明确區分知識分享的傳遞方與接收方，從而明确知識分享的渠道與方向。最後，雖然合并決策是在事務所層面内生決定的，但審計質量是在客戶層面而不是在事務所層面衡量的，因而我們可以在消除影響所有客戶的共同因素（通過控制事務所合并固定效應）後探索同一個事務所合并内部不同客戶之間的審計質量差異，而非不同事務所之間客戶的審計質量差異。

該研究以中國1998－2013年期間46起會計師事務所合并為研究對象，并采用被審計客戶的财務錯報衡量審計質量。實證研究發現：（1）與對照組相比，事務所審計的非專長行業客戶的财務錯報概率較合并前顯著降低，表明事務所合并使其審計質量得到顯著提升。（2）機制分析表明，當事務所合并雙方具有較高的文化相似性或地理鄰近性時，合并後審計師之間的溝通更加頻繁和緊密，對審計質量的提升效果更明顯。（3）事務所合并提升審計質量的效應并不是由審計師激勵效應或審計師變更導緻的，而更可能是由人員溝通的加強帶來的效果。這些結果支持了會計師事務所合并打破了組織壁壘，促進了審計師之間的溝通和行業知識分享，進而帶來審計質量的提升。

該研究的創新和突破體現在：第一，審計師如何獲得審計相關的顯性知識和隐性知識從而提高審計執業能力，一直是個學術難題。該研究通過巧妙的實證設計，創新性地對會計師事務所合并後行業知識分享影響審計師執業能力與審計質量的機理進行了理論和實證分析，豐富和拓展了該領域的研究。第二，為實現會計師事務所做大做強，監管部門大力推進事務所合并，該研究有助于理解中國審計市場結構變遷與審計績效的動态演進，以及為評估我國會計師事務所做大做強戰略的實施效果提供了全新視角。在實踐上，該研究對會計師事務所完善内部治理機制與組織結構建設，進一步提高審計能力，加快我國審計行業健康發展，進而促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啟示。

我校會計學科在國際學術期刊發表論文始于上世紀90年代初期，自2014年起開始在會計學國際頂級期刊發表成果，至2020年底有我校會計學科署名的标志性學術成果已涵蓋會計學領域的五份國際頂級期刊The Accounting Review（TAR）、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JAR）、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JAE）、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CAR）和Review of Accounting Studies（RAST）。肖土盛教授在TAR發表的上述合作研究成果進一步鞏固和提升了我校會計學科的專業前沿貢獻和國際國内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