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我校會計學院王春飛副教授、吳溪教授與國際知名會計學者、南加州大學Clive Lennox教授合作的學術論文Opening up the “Black Box” of Audit Firms: The Effects of Audit Partner Ownership on Audit Adjustments發表于會計學國際頂級期刊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JAR）第58卷第5期（2020年12月号，第1299-1341頁）（https://doi.org/10.1111/1475-679X.12333）。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于1963年由芝加哥大學創刊，是會計學領域三大國際頂級期刊之一，其官網統計顯示論文接受發表率為4%。

作為專業化服務組織的會計師事務所如何通過内部治理與質量控制體系保障審計業務質量，是國際經濟社會普遍關注的議題。該研究考察了會計師事務所合夥人的股權如何影響審計質量。會計師事務所一方面需要提供獨立和高質量的審計服務以維護其聲譽并免受法律訴訟，另一方面需要維系與客戶的關系以保障業務收益。基于實務中會計師事務所合夥人的利潤分配模式，給定合夥人相同的業績表現，擁有越多股權的合夥人獲得分配的利潤份額越多，從而在理論上可以推論，股權能夠強化合夥人承擔特定績效目标的努力程度。這意味着如果合夥人的績效目标是保證審計質量，股權越多的合夥人的執業質量可能越高；而如果合夥人的績效目标是維系客戶關系、賺取業務收益，股權越多的合夥人的執業質量越可能受到負面影響。

在會計師事務所的審計業務執行過程中，審計項目合夥人兼負着賺取業務收益和保證審計質量兩項績效目标，而獨立于審計項目組之外的質量複核合夥人隻需要關注審計質量的單一績效目标。因此預期，當某審計項目配置的質量複核合夥人持有越多的事務所股權份額時，該業務的審計質量越高；而審計項目合夥人的股權份額越多時，由于其承擔的雙重績效目标對審計質量具有相互抵消的效應，股權對審計質量的淨影響難以在事前預期。

基于2013-2015年間中國會計師事務所内部治理數據和資本市場上市公司審計數據，該研究發現：（1）會計師事務所為一項審計業務配置的質量複核合夥人的股權份額越多時，審計調整的概率和幅度越高；（2）審計項目合夥人的股權份額與審計調整無顯著關系甚至呈現負向關系；（3）對于同一項審計業務，質量複核合夥人的股權份額超過審計項目合夥人的股權份額越多時，審計調整的概率和幅度越高。研究采取了多種途徑和方法以加強經驗證據的因果推斷能力，包括排除反向因果關系、控制公司固定效應（以緩解不随時間變化的遺漏變量幹擾）、在同一業務内對比兩類合夥人的股權效應（以緩解随時間變化的遺漏變量幹擾）、在子樣本控制兼任兩種身份合夥人的審計師固定效應（以緩解無法觀測的審計師特征遺漏變量幹擾）。

該研究的學術貢獻和政策含義如下。首先，該研究通過新穎的經驗證據展示了專業化服務組織内部的績效目标沖突，尤其是這種沖突如何受到合夥人股權份額的影響。合夥人股權既可能促進組織目标的實現，也可能造成組織利益的減損，這取決于合夥人承擔的績效目标性質。其二，在保障審計質量的機制設計方面，以往的理論分析模型、專業實踐以及各國監管政策均提出，會計師事務所應通過獨立于項目組之外的質量複核機制對審計項目的質量加以把控，但鮮有經驗證據檢驗這種機制設計的實踐效果，且各國監管政策也都允許質量複核合夥人可以由不持有事務所股權的授薪合夥人擔任。該研究的證據顯示，安排一位持有會計師事務所股權的質量複核合夥人會比安排一位不持有股權的合夥人更有效地保障審計質量，且質量複核合夥人的股權越多，審計質量的保障程度越大；同時，會計師事務所在配置審計項目相關責任人時值得考慮質量複核合夥人與審計項目合夥人之間的股權差異，前者超過後者所持有的股權越多，對審計質量的保障程度也越大。其三，經濟學和公司金融領域的現有文獻并未提供一緻的證據展示公司管理層持股與公司績效的關系（尤其當控制了公司固定效應後，正向關系消失）；而該研究通過控制了各類固定效應後仍然展示出，在專業化服務組織内部，對于具有單一的質量績效目标的合夥人，持有股權越多，質量績效表現越好。綜上，該研究對更深入理解專業化服務組織的代理沖突與内部治理、改進審計質量控制模式以及優化資本市場監管政策都具有積極的參考意義。

我校會計學科在國際學術期刊發表論文始于上世紀90年代初期，并自2014年起開始在會計學國際頂級期刊發表成果。王春飛副教授和吳溪教授在JAR發表的上述合作研究成果進一步鞏固和提升了我校會計學科的國際聲譽和學術影響。截至2020年底，我校會計學科的标志性學術成果已涵蓋會計學領域的五份國際頂級期刊The Accounting Review（TAR）、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JAR）、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JAE）、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CAR）和Review of Accounting Studies（RAST）。